婚禮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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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禮日
頭紗拿下來, 蘇早晴看他幾眼：“想想怎麽了？”
林蓉從另一端走過來，身上跟著服務員，推了件婚紗過來。
“早晴，這件上身沒那麽重, 你試試。”
“好。”
蘇早晴進去換衣間, 肖霖也被拉著去新郎的禮服。
林蓉忙前忙後, 又拉著鐘妍親切問，是不是要當伴娘, 也幫著挑衣服。
蘇早晴脫完再換上，費了點時間，等簾子拉開, 幾人都在外面等著。
款式簡潔，軟緞織的布料要柔一些, 沒那麽厚重的拖擺, 稍露背, 腰收得很細，玲瓏有致的身形一覽無遺。
蘇早晴提著裙擺走出來, 步子邁得輕盈。
“怎麽樣, 還行嗎？”她問。
“360度無死角，超索。”鐘妍最先過來, 替她理了理裙擺。
蘇早晴手貼到胸前：“好像衣領稍微開大了。”
她肩要更纖瘦些，撐不住，會往下掉, 被拱起來的大片瑩白暴露。
“可以改尺寸，”鐘妍低頭看見飽滿：“嘖嘖嘖, 你這個身材披塊床單都是正的。”
蘇早晴看著她搖頭：“別人都是說披麻袋，怎麽到你這就是披床單了。”
“因為……”鐘妍嘿嘿笑, 滿腦子十八禁：“在床上脫光了肯定只能披床單啦。”
“……”還有長輩在，蘇早晴想捂她嘴：“你少胡說八道。”
鐘妍扭頭看了眼還等著的人，幹脆湊到蘇早晴耳邊：“不過通常情況下，男人在床上的時候，眼裏是容不下一塊布的。”
“……”
肖霖一直望著她們的方向，鐘妍醒目，摸了摸鼻子走開。
他已經換上了西裝，純黑款，背脊挺立，走過來時遮擋住蘇早晴身旁那盞暖黃的氛圍燈，氣息侵略而來，像把她整個人裹住。
蘇早晴下意識擡頭。
冷得有距離感的一張臉，卻用不加掩飾的目光盯著她，深邃的。
蘇早晴大腦還回蕩著鐘妍剛剛那句話，紅著臉瞪他：“你看什麽？”
“我不能看？”肖霖故意上下打量，點評：“不錯。”
林蓉開口問：“這件布料穿著舒服嗎？”
蘇早晴點頭：“挺舒服的。”
林蓉也滿意地點點頭：“那主紗就定這個了，再挑套敬酒服，晚些時候再選首飾，有看中的都買了，備在家裏也好。”
鐘妍真是漲見識，跟在身後，不時戳戳蘇早晴：“你男人有錢，婆婆更豪啊！”
蘇早晴被她一驚一乍的狀態弄得臉紅。
選了一下午，回去的時候蘇早晴人都有點累，進屋習慣性地先躺沙發。
肖霖坐過來問：“日子定好了。”
“嗯，”她趴在他肩上：“蓉姨選了下月初，好像有點趕，你到時候有事情忙嗎？”
肖霖重點偏了，上手捏臉：“該改口了。”
“嗯。”蘇早晴微闔著眼，唇角提了提：“我習慣習慣。”
看她真的困，肖霖伸手抱人，替她捏捏肩膀：“回去睡。”
被抱回臥室，蘇早晴睜開條縫：“我還沒洗澡。”
說著要爬起來，肖霖把被子壓回去：“可以明天再洗。”
“不行，”她掀開頭頂上的被子，掙紮著要爬起來，頭靠在肖霖背上：“要不，你給我洗吧。”
“你確定？”他聲音微揚，伸手攬腰要把人提起來，看樣子真的要照做。
在某件事情上，他不算君子。
蘇早晴感到危險：“我還是自己洗吧。”她火速爬起來，從衣櫃裏隨便抓了套睡裙跑進去。
看著落荒而逃的背影，肖霖嘴角挑了個笑。
其他的事務都可以承包婚慶公司，但酒席座位和請帖之類的得他們親自來，時間緊，抽一天晚上蘇早晴回了老宅。
林蓉和林娟拿了一堆方案給她看，蘇早晴看得眼花，手機裏還有不少工作信息，她溜到廚房切水果。
肖霖加完班過來，剛進門就聽見兩人在客廳裏吵。
林娟：“阿姐，你排錯了，四叔公跟沈世伯有仇的，不可以坐一桌的。”
林蓉拍腦袋：“對對對，糊塗了，那沈世伯坐哪裏才好？位置不可以太後面，他老人家好記仇的，位置安排得不好，他要發爛渣的。”
林娟：“還有二嬸啊，跟四叔公八字不合的，次次見面都嗌交（吵架）的。”
看見走進來的人，林娟放下位置表：“霖仔來了，叫他自己過來看。”
肖霖走近看一眼，面無表情：“簡單，除了主桌，其他都按名字首字母排序。”
林蓉氣得想拍他：“頂心杉，你又亂講！”
婚禮瑣碎，但林蓉連日操辦，卻精神奕奕，狀態比往日的好很多。
“不用你了，你滾回肖通賺錢吧。”她一臉嫌棄趕人，聲音大，中氣十足。
肖霖眼神往四周望，林娟笑著說：“找你老婆吧？她去廚房了。”
他拐到廚房，看見蘇早晴倚在墻上看手機，應該在回工作消息，眼睫低覆，連有人進來都不知道。
腰被人從身後攬住，她頓一下，聞到那股熟悉的氣息，神經松了松。
“你什麽時候來的？”她回頭。
肖霖直接攬過來：“進來很久了，看你一動不動還以為你石化了。”
蘇早晴眨眨眼：“我回消息呢，手指怎麽可能不動。”
肖霖看一眼她還亮著的手機：“看什麽？”
“簡歷，”蘇早晴點開招聘界面：“是個男大學生，對繪本插畫感興趣，明天約了他到工作室面試。”
工作室人少，開始招學徒，鐘妍需要時間創作，行政人事財務她都包攬了。
看著照片，想到對面問題很多，蘇早晴耐心回答，每回一句對面都要同時回一句謝謝，隔著屏幕都能感受到對方清澈，大概還在象牙塔裏，誠摯未泯。
“態度挺好的，”她笑了下：“可能大學生都這樣？”
肖霖挑了下眉，額頭抵下來近距離看她：“你喜歡這樣的？”
半玩笑的口吻，蘇早晴現在不怕他，故作思考：“會撲姐姐的弟弟，很難抗拒吧。”
眉眼帶笑，似乎真的在考慮。
“行，”肖霖哼了聲，語氣挑釁：“晚上我撲一個給你看看。”
說著臉更低下來一些，靠過去親她，輕輕含住唇瓣，他剛回來，唇面微涼，裹挾著他身上的冷香入侵鼻端。
回廣州的兩個人都忙，沒什麽時間膩歪，親吻是最快速表達感情的一種方式。
一開始是淺嘗即止，溫柔的觸碰，只是磁鐵相吸，親到最後呼吸要更熾熱。
屬於他的粗糲的氣息撲面，蘇早晴呼吸不暢，張了張唇想收點呼吸回來，不料他卷進舌尖，長驅直入，潮熱逼近，她微微後退，下一秒被按住後腦勺，耳邊傳來肖霖啞聲：“別亂動。”
蘇早晴不是不給親，就是在這個環境下，隱約能聽見外面林蓉的說話聲，心臟在急速沖刺，她低喃：“回去再親。”
肖霖沒聽，只是放緩力道，順著唇吻到她耳後，嗓音微渾：“回去就不止是親了。”
耳後的敏感點被舔了下，蘇早晴渾身過電：“你整天就想……”她停了下斟酌用詞：“這樣那樣嗎？”
“整天？”是有想沒錯，但肖霖不太滿意這個說法：“你自己算算我多久沒有了？”
蘇早晴氣得掐他手臂：“誰沒事算這個啊！”
他不廢話，卷土重來，堵住她一張一合的小嘴。
氣氛旖旎，只是外面突然傳來一聲喊。
“你們倆公婆躲在廚房幹嘛，快出來挑伴手禮了！”是林娟在催促。
蘇早晴心臟撲通直跳，身體快速反應，撞到了廚房的吊櫃上，聲音還不小，腦袋磕起小包。
肖霖伸手摸了摸她腦袋的凸起：“在自己家，你怕什麽？”
“你還敢說？”蘇早晴用眼神剜他，只是雙眸噙滿霧氣，沒什麽恐嚇力。
肖霖伸手替她擦了擦唇，目光帶點灼熱：“太久沒親，生疏了？”
“……”
緩平呼吸，蘇早晴趕緊端著果盤出去。
挑了伴手禮，又在選婚禮上要用的照片，印在請帖上或者門口迎賓展示。
是兩人還不熟的時候拍的那組照片。
林蓉覺得照片太少了：“應該再拍一次，都不夠用。”
其實有提過，但是實在沒時間，蘇早晴翻了翻：“這個拍得也還行。”
林娟瞟一眼還在接電話的肖霖，打趣：“你們倆夫妻都那麽忙，婚禮有時間出席嗎？”
剛說著，肖霖掛了電話：“當然。”
討論到挺晚的，林蓉留他們在老宅住下。
蘇早晴洗完澡出來，換肖霖去洗，看他外套隨意扔在椅子上，走過去拿到陽臺，準備扔進洗衣機裏。
她習慣性抖兩下，從口袋裏掉出一個四方的盒子，陽臺上只開盞小燈，看不清掉出來的東西。
蘇早晴彎腰要去撿，肖霖走出來比她快一步撿起來，他沒穿上衣，下身穿了條棉麻的睡褲，也不怕冷。
蘇早晴瞇眼辨認：“什麽東西？”
肖霖：“你用不上的。”
蘇早晴楞兩秒，居然聽懂了，臉也跟著遲鈍地紅起來：“你想什麽？這可是在老宅。”
肖霖直接把人抱上陽臺護欄邊的墻沿上：“老宅隔音才好。”
身體懸浮，蘇早晴兩條手臂本能地攀住他脖頸，她成俯首的人，低頭望下去，長發跟著傾瀉，掠過肖霖的臉。
“你抱我上來幹什麽？”
肖霖隨口扯：“看風景。”
蘇早晴往身後看，一片烏漆墨黑，黑夜裏只留兩頭尖的月。
“這哪有風景看？”
肖霖盯著她：“我看又不是你看。”
蘇早晴被他目光看得發麻，手掌捂住他嘴：“你小點聲。”
“我是能小聲，”肖霖拉下來，親親她手心：“你能嗎？”
蘇早晴被他說得啞火。
肖霖盯著她看了會，仰面吻過來，夜晚有熱馴的刮撲而來，他好看的手在四下探尋，懂得揉搓哪裏能讓她動情，身上漸漸疊起細密的薄汗。
借那盞幽暗的燈，蘇早晴看清他眉眼，眸底晦深，有依稀可見的波瀾，冷硬下顎墜過一滴汗珠，是忍到極致的體現。
他停在耳邊用低且繾綣的聲音，直白問她，可以進去嗎？
蘇早晴羞於啟齒，頭埋低到他頸邊表達。
聽見撕袋的聲音，蘇早晴被他抱下來，走回臥室，大腦皮層一陣陣麻意襲擊，而肖霖還能分心在她耳邊問，喜歡哪種撲法？
平時不愛說話的人，這時候喋喋不休，蘇早晴煩得咬上他肩。
不知道是不是太久沒有的緣故，肖霖今晚尤其久，蘇早晴不是咬他，就是捂嘴，生怕傳出動靜被人聽見。
-
結束已經是三小時後。
蘇早晴趴在枕頭上，感覺渾身黏糊，像潮退後擱淺在海岸上的魚，瀕臨脫水。
肖霖拿了水杯過來餵她喝。
她想不明白，明明最近忙覺都不夠睡，他怎麽還那麽有精力。
水杯見底，肖霖問：“還喝嗎？”
蘇早晴看了眼冷硬的人，倒回床上，肖霖剛躺上來，順著肌肉記憶把人往懷裏扯。
蘇早晴拍他手：“熱。”
他不肯放，伸手拿遙控器調溫度。
蘇早晴靠在他胸膛上，聞了聞：“你沒抽煙？”
記得他每回這時候都很愛抽煙。
肖霖：“不是讓我少抽點。”
“嗯，”蘇早晴困了：“是該少抽。”
肖霖忽然問：“明天休息嗎？”
她半闔著眼：“不是說了要面試嗎？”
“這麽忙？”肖霖伸手關燈，室內安靜，只剩下兩人低語聲。
“婚禮不會放我鴿子吧？”
蘇早晴枕著他手臂：“我哪有這個膽？”
“下月初，還有十天，忙完這部分，我休幾天年假，幫幫媽。”
婚禮的事情都是林蓉在打點，不過她似乎樂在其中。
“嗯，註意休息。”
蘇早晴在被窩裏不滿地踢了踢：“你少折騰我，我可以休息的。”
這張嘴親起來軟的，話卻越來越不饒人，也不知道是跟誰學的，肖霖抓住她手，低頭：“你要是不想睡了，我們可以繼續。”
蘇早晴立刻慫了：“睡，馬上就睡了。”
-
婚禮前夕，兩人都抽空準備，蘇早晴一家提前來了廣州，兩家人在家裏和和氣氣吃了頓飯。
兩地的婚禮習俗有差異，商量著省去繁瑣的禮節。
在酒店接完親，白天在戶外草坪走完流程，沒有多隆重的布置，但場面無疑是盛大的。
蘇早晴穿著婚紗，由蘇爸牽著交到肖霖手中。他穿上回試的西裝，斜陽淌在臉上，挺拔俊朗。
蘇早晴看多他幾眼，主持人開始cue流程。
兩人交換戒指，揭開頭紗，在眾人的起哄下蜻蜓點水地碰了一個吻。
他們兩個都不是太會表達的人，也不會走煽情路線，全程僵硬到像完成任務。
最後拋到捧花環節，場上女士都不太熱衷於結婚，沒多少人參與，幾位男士也被主持人喊過去湊人頭。
花束高高丟出一條拋物線，最後離奇地砸在程暫腳下。
他撿起來，嘴角提起一個無奈的笑。
視線方向往不遠處的草坪看，周欣正不知道在逗哪位賓客帶來的小孩，眉開眼笑的。
晚上轉到酒店辦婚宴。
白天有工作趕不來觀禮的客人，晚上都到齊了，鐘妍全程跟在蘇早晴後面，擋酒業務熟練。
曉琦和周欣也在，周欣原本還看著蘇早晴的方向，被曉琦扯了下袖口：“你快看，經理行情不錯嘛。”
周欣看過去，程暫單手插兜，在跟一位女士聊天。
心裏說不上什麽滋味，周欣收回目光：“關心他幹什麽，我們也去敬酒吧。”
兩個人拿著酒杯過來跟蘇早晴碰杯，笑容滿面的。
蘇早晴手裏高腳杯的酒一早換成王老吉，面不改色地喝完。
程暫也從另外一個方向走來，肖霖跟他喝。
幾個人湊到一塊說了會話，周欣看了眼時間說有事要先走。
她喝了酒，蘇早晴不放心，正想開口讓程暫幫著送，話還沒出來，程暫自己出聲：“我送你。”
“不用，”周欣一口拒絕：“我有男朋友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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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紗拿下來, 蘇早晴看他幾眼：“想想怎麽了？”
林蓉從另一端走過來，身上跟著服務員，推了件婚紗過來。
“早晴，這件上身沒那麽重, 你試試。”
“好。”
蘇早晴進去換衣間, 肖霖也被拉著去新郎的禮服。
林蓉忙前忙後, 又拉著鐘妍親切問，是不是要當伴娘, 也幫著挑衣服。
蘇早晴脫完再換上，費了點時間，等簾子拉開, 幾人都在外面等著。
款式簡潔，軟緞織的布料要柔一些, 沒那麽厚重的拖擺, 稍露背, 腰收得很細，玲瓏有致的身形一覽無遺。
蘇早晴提著裙擺走出來, 步子邁得輕盈。
“怎麽樣, 還行嗎？”她問。
“360度無死角，超索。”鐘妍最先過來, 替她理了理裙擺。
蘇早晴手貼到胸前：“好像衣領稍微開大了。”
她肩要更纖瘦些，撐不住，會往下掉, 被拱起來的大片瑩白暴露。
“可以改尺寸，”鐘妍低頭看見飽滿：“嘖嘖嘖, 你這個身材披塊床單都是正的。”
蘇早晴看著她搖頭：“別人都是說披麻袋，怎麽到你這就是披床單了。”
“因為……”鐘妍嘿嘿笑, 滿腦子十八禁：“在床上脫光了肯定只能披床單啦。”
“……”還有長輩在，蘇早晴想捂她嘴：“你少胡說八道。”
鐘妍扭頭看了眼還等著的人，幹脆湊到蘇早晴耳邊：“不過通常情況下，男人在床上的時候，眼裏是容不下一塊布的。”
“……”
肖霖一直望著她們的方向，鐘妍醒目，摸了摸鼻子走開。
他已經換上了西裝，純黑款，背脊挺立，走過來時遮擋住蘇早晴身旁那盞暖黃的氛圍燈，氣息侵略而來，像把她整個人裹住。
蘇早晴下意識擡頭。
冷得有距離感的一張臉，卻用不加掩飾的目光盯著她，深邃的。
蘇早晴大腦還回蕩著鐘妍剛剛那句話，紅著臉瞪他：“你看什麽？”
“我不能看？”肖霖故意上下打量，點評：“不錯。”
林蓉開口問：“這件布料穿著舒服嗎？”
蘇早晴點頭：“挺舒服的。”
林蓉也滿意地點點頭：“那主紗就定這個了，再挑套敬酒服，晚些時候再選首飾，有看中的都買了，備在家裏也好。”
鐘妍真是漲見識，跟在身後，不時戳戳蘇早晴：“你男人有錢，婆婆更豪啊！”
蘇早晴被她一驚一乍的狀態弄得臉紅。
選了一下午，回去的時候蘇早晴人都有點累，進屋習慣性地先躺沙發。
肖霖坐過來問：“日子定好了。”
“嗯，”她趴在他肩上：“蓉姨選了下月初，好像有點趕，你到時候有事情忙嗎？”
肖霖重點偏了，上手捏臉：“該改口了。”
“嗯。”蘇早晴微闔著眼，唇角提了提：“我習慣習慣。”
看她真的困，肖霖伸手抱人，替她捏捏肩膀：“回去睡。”
被抱回臥室，蘇早晴睜開條縫：“我還沒洗澡。”
說著要爬起來，肖霖把被子壓回去：“可以明天再洗。”
“不行，”她掀開頭頂上的被子，掙紮著要爬起來，頭靠在肖霖背上：“要不，你給我洗吧。”
“你確定？”他聲音微揚，伸手攬腰要把人提起來，看樣子真的要照做。
在某件事情上，他不算君子。
蘇早晴感到危險：“我還是自己洗吧。”她火速爬起來，從衣櫃裏隨便抓了套睡裙跑進去。
看著落荒而逃的背影，肖霖嘴角挑了個笑。
其他的事務都可以承包婚慶公司，但酒席座位和請帖之類的得他們親自來，時間緊，抽一天晚上蘇早晴回了老宅。
林蓉和林娟拿了一堆方案給她看，蘇早晴看得眼花，手機裏還有不少工作信息，她溜到廚房切水果。
肖霖加完班過來，剛進門就聽見兩人在客廳裏吵。
林娟：“阿姐，你排錯了，四叔公跟沈世伯有仇的，不可以坐一桌的。”
林蓉拍腦袋：“對對對，糊塗了，那沈世伯坐哪裏才好？位置不可以太後面，他老人家好記仇的，位置安排得不好，他要發爛渣的。”
林娟：“還有二嬸啊，跟四叔公八字不合的，次次見面都嗌交（吵架）的。”
看見走進來的人，林娟放下位置表：“霖仔來了，叫他自己過來看。”
肖霖走近看一眼，面無表情：“簡單，除了主桌，其他都按名字首字母排序。”
林蓉氣得想拍他：“頂心杉，你又亂講！”
婚禮瑣碎，但林蓉連日操辦，卻精神奕奕，狀態比往日的好很多。
“不用你了，你滾回肖通賺錢吧。”她一臉嫌棄趕人，聲音大，中氣十足。
肖霖眼神往四周望，林娟笑著說：“找你老婆吧？她去廚房了。”
他拐到廚房，看見蘇早晴倚在墻上看手機，應該在回工作消息，眼睫低覆，連有人進來都不知道。
腰被人從身後攬住，她頓一下，聞到那股熟悉的氣息，神經松了松。
“你什麽時候來的？”她回頭。
肖霖直接攬過來：“進來很久了，看你一動不動還以為你石化了。”
蘇早晴眨眨眼：“我回消息呢，手指怎麽可能不動。”
肖霖看一眼她還亮著的手機：“看什麽？”
“簡歷，”蘇早晴點開招聘界面：“是個男大學生，對繪本插畫感興趣，明天約了他到工作室面試。”
工作室人少，開始招學徒，鐘妍需要時間創作，行政人事財務她都包攬了。
看著照片，想到對面問題很多，蘇早晴耐心回答，每回一句對面都要同時回一句謝謝，隔著屏幕都能感受到對方清澈，大概還在象牙塔裏，誠摯未泯。
“態度挺好的，”她笑了下：“可能大學生都這樣？”
肖霖挑了下眉，額頭抵下來近距離看她：“你喜歡這樣的？”
半玩笑的口吻，蘇早晴現在不怕他，故作思考：“會撲姐姐的弟弟，很難抗拒吧。”
眉眼帶笑，似乎真的在考慮。
“行，”肖霖哼了聲，語氣挑釁：“晚上我撲一個給你看看。”
說著臉更低下來一些，靠過去親她，輕輕含住唇瓣，他剛回來，唇面微涼，裹挾著他身上的冷香入侵鼻端。
回廣州的兩個人都忙，沒什麽時間膩歪，親吻是最快速表達感情的一種方式。
一開始是淺嘗即止，溫柔的觸碰，只是磁鐵相吸，親到最後呼吸要更熾熱。
屬於他的粗糲的氣息撲面，蘇早晴呼吸不暢，張了張唇想收點呼吸回來，不料他卷進舌尖，長驅直入，潮熱逼近，她微微後退，下一秒被按住後腦勺，耳邊傳來肖霖啞聲：“別亂動。”
蘇早晴不是不給親，就是在這個環境下，隱約能聽見外面林蓉的說話聲，心臟在急速沖刺，她低喃：“回去再親。”
肖霖沒聽，只是放緩力道，順著唇吻到她耳後，嗓音微渾：“回去就不止是親了。”
耳後的敏感點被舔了下，蘇早晴渾身過電：“你整天就想……”她停了下斟酌用詞：“這樣那樣嗎？”
“整天？”是有想沒錯，但肖霖不太滿意這個說法：“你自己算算我多久沒有了？”
蘇早晴氣得掐他手臂：“誰沒事算這個啊！”
他不廢話，卷土重來，堵住她一張一合的小嘴。
氣氛旖旎，只是外面突然傳來一聲喊。
“你們倆公婆躲在廚房幹嘛，快出來挑伴手禮了！”是林娟在催促。
蘇早晴心臟撲通直跳，身體快速反應，撞到了廚房的吊櫃上，聲音還不小，腦袋磕起小包。
肖霖伸手摸了摸她腦袋的凸起：“在自己家，你怕什麽？”
“你還敢說？”蘇早晴用眼神剜他，只是雙眸噙滿霧氣，沒什麽恐嚇力。
肖霖伸手替她擦了擦唇，目光帶點灼熱：“太久沒親，生疏了？”
“……”
緩平呼吸，蘇早晴趕緊端著果盤出去。
挑了伴手禮，又在選婚禮上要用的照片，印在請帖上或者門口迎賓展示。
是兩人還不熟的時候拍的那組照片。
林蓉覺得照片太少了：“應該再拍一次，都不夠用。”
其實有提過，但是實在沒時間，蘇早晴翻了翻：“這個拍得也還行。”
林娟瞟一眼還在接電話的肖霖，打趣：“你們倆夫妻都那麽忙，婚禮有時間出席嗎？”
剛說著，肖霖掛了電話：“當然。”
討論到挺晚的，林蓉留他們在老宅住下。
蘇早晴洗完澡出來，換肖霖去洗，看他外套隨意扔在椅子上，走過去拿到陽臺，準備扔進洗衣機裏。
她習慣性抖兩下，從口袋裏掉出一個四方的盒子，陽臺上只開盞小燈，看不清掉出來的東西。
蘇早晴彎腰要去撿，肖霖走出來比她快一步撿起來，他沒穿上衣，下身穿了條棉麻的睡褲，也不怕冷。
蘇早晴瞇眼辨認：“什麽東西？”
肖霖：“你用不上的。”
蘇早晴楞兩秒，居然聽懂了，臉也跟著遲鈍地紅起來：“你想什麽？這可是在老宅。”
肖霖直接把人抱上陽臺護欄邊的墻沿上：“老宅隔音才好。”
身體懸浮，蘇早晴兩條手臂本能地攀住他脖頸，她成俯首的人，低頭望下去，長發跟著傾瀉，掠過肖霖的臉。
“你抱我上來幹什麽？”
肖霖隨口扯：“看風景。”
蘇早晴往身後看，一片烏漆墨黑，黑夜裏只留兩頭尖的月。
“這哪有風景看？”
肖霖盯著她：“我看又不是你看。”
蘇早晴被他目光看得發麻，手掌捂住他嘴：“你小點聲。”
“我是能小聲，”肖霖拉下來，親親她手心：“你能嗎？”
蘇早晴被他說得啞火。
肖霖盯著她看了會，仰面吻過來，夜晚有熱馴的刮撲而來，他好看的手在四下探尋，懂得揉搓哪裏能讓她動情，身上漸漸疊起細密的薄汗。
借那盞幽暗的燈，蘇早晴看清他眉眼，眸底晦深，有依稀可見的波瀾，冷硬下顎墜過一滴汗珠，是忍到極致的體現。
他停在耳邊用低且繾綣的聲音，直白問她，可以進去嗎？
蘇早晴羞於啟齒，頭埋低到他頸邊表達。
聽見撕袋的聲音，蘇早晴被他抱下來，走回臥室，大腦皮層一陣陣麻意襲擊，而肖霖還能分心在她耳邊問，喜歡哪種撲法？
平時不愛說話的人，這時候喋喋不休，蘇早晴煩得咬上他肩。
不知道是不是太久沒有的緣故，肖霖今晚尤其久，蘇早晴不是咬他，就是捂嘴，生怕傳出動靜被人聽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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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束已經是三小時後。
蘇早晴趴在枕頭上，感覺渾身黏糊，像潮退後擱淺在海岸上的魚，瀕臨脫水。
肖霖拿了水杯過來餵她喝。
她想不明白，明明最近忙覺都不夠睡，他怎麽還那麽有精力。
水杯見底，肖霖問：“還喝嗎？”
蘇早晴看了眼冷硬的人，倒回床上，肖霖剛躺上來，順著肌肉記憶把人往懷裏扯。
蘇早晴拍他手：“熱。”
他不肯放，伸手拿遙控器調溫度。
蘇早晴靠在他胸膛上，聞了聞：“你沒抽煙？”
記得他每回這時候都很愛抽煙。
肖霖：“不是讓我少抽點。”
“嗯，”蘇早晴困了：“是該少抽。”
肖霖忽然問：“明天休息嗎？”
她半闔著眼：“不是說了要面試嗎？”
“這麽忙？”肖霖伸手關燈，室內安靜，只剩下兩人低語聲。
“婚禮不會放我鴿子吧？”
蘇早晴枕著他手臂：“我哪有這個膽？”
“下月初，還有十天，忙完這部分，我休幾天年假，幫幫媽。”
婚禮的事情都是林蓉在打點，不過她似乎樂在其中。
“嗯，註意休息。”
蘇早晴在被窩裏不滿地踢了踢：“你少折騰我，我可以休息的。”
這張嘴親起來軟的，話卻越來越不饒人，也不知道是跟誰學的，肖霖抓住她手，低頭：“你要是不想睡了，我們可以繼續。”
蘇早晴立刻慫了：“睡，馬上就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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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禮前夕，兩人都抽空準備，蘇早晴一家提前來了廣州，兩家人在家裏和和氣氣吃了頓飯。
兩地的婚禮習俗有差異，商量著省去繁瑣的禮節。
在酒店接完親，白天在戶外草坪走完流程，沒有多隆重的布置，但場面無疑是盛大的。
蘇早晴穿著婚紗，由蘇爸牽著交到肖霖手中。他穿上回試的西裝，斜陽淌在臉上，挺拔俊朗。
蘇早晴看多他幾眼，主持人開始cue流程。
兩人交換戒指，揭開頭紗，在眾人的起哄下蜻蜓點水地碰了一個吻。
他們兩個都不是太會表達的人，也不會走煽情路線，全程僵硬到像完成任務。
最後拋到捧花環節，場上女士都不太熱衷於結婚，沒多少人參與，幾位男士也被主持人喊過去湊人頭。
花束高高丟出一條拋物線，最後離奇地砸在程暫腳下。
他撿起來，嘴角提起一個無奈的笑。
視線方向往不遠處的草坪看，周欣正不知道在逗哪位賓客帶來的小孩，眉開眼笑的。
晚上轉到酒店辦婚宴。
白天有工作趕不來觀禮的客人，晚上都到齊了，鐘妍全程跟在蘇早晴後面，擋酒業務熟練。
曉琦和周欣也在，周欣原本還看著蘇早晴的方向，被曉琦扯了下袖口：“你快看，經理行情不錯嘛。”
周欣看過去，程暫單手插兜，在跟一位女士聊天。
心裏說不上什麽滋味，周欣收回目光：“關心他幹什麽，我們也去敬酒吧。”
兩個人拿著酒杯過來跟蘇早晴碰杯，笑容滿面的。
蘇早晴手裏高腳杯的酒一早換成王老吉，面不改色地喝完。
程暫也從另外一個方向走來，肖霖跟他喝。
幾個人湊到一塊說了會話，周欣看了眼時間說有事要先走。
她喝了酒，蘇早晴不放心，正想開口讓程暫幫著送，話還沒出來，程暫自己出聲：“我送你。”
“不用，”周欣一口拒絕：“我有男朋友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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